第四章 谁来逆芒
第二天清晨，太阳想问天宗撒下初光，仙云缥缈的长老山上风子奕早已在练剑。
十一岁的他从断奶吃最好的饭食，肉是聚集日月精华的各类兽肉，果蔬稻米都是大陆进贡问天宗或宗门特意培植的。
他又勤奋练剑也就锻炼了身体，因而他如今比同龄人壮出两圈，个子到了一米六。
“若非我脸上稚气未退谁看得出我才十一岁，哈哈哈。”风子奕持着木条笑道。
“小屁孩始终是小屁孩。”风双儿恢复极快，正坐在树上记丹方，乍得蹦出句。
“姐，等夺得年末天荫榜第一，可得好好答谢我。”
“哼，姐姐被你欺得好惨。母亲药园里养的电魔蜂也死完了。”
“可你突破了呀！”
“说吧，要什么提前奖你，趁姐心情好。”风双儿对他挑眉笑道。
风子奕说“等我慢慢想想再告诉你。”
“好吧，可别敲诈姐。”风双儿捏起丹方走开，顺手摸摸风子奕头发笑道。
嗤！
风子奕独自练起了剑，一下又进入状态，将心神都放在“剑”上，稳刺出去。
哗……
斩、撩、挑、划、劈、绞、旋带、截、甩等基础剑式一遍遍被风子奕不停施展，毫无半分停滞。或剑势凌厉或势大力沉或阴狠刁钻……总之所有剑式都在，其势也被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轻小木条，竟在他手中变成开锋多年的宝剑！
“刀乃兵中帝皇，剑乃兵中至尊。剑主杀戮，但要剑修有牢固基础方能驾驭得好，否则必定弑主，”风子奕辫练边念道，前世他亲眼见过用剑用死的，“上辈子我少年时这样练了无数次，为后来的剑神之名奠定雄厚基础。这辈子我又已苦练三年才追回前世的基础。哎，丢得忒狠了。不过失去的迟早会回来。现在的我已甩开同龄人十万八千里。”
忽然，一条黑影闯进余光飞来。
风子奕波澜不惊，左手木条疾刺而去。噗嗤一声一条黑蛇断作两截掉在地面，断口不齐却足见威力！
这一刺可是没有道力，没有锋刃，电光火石间发生的。太强了！
“你不让任何人指导练剑，我们还经常担心。没想到你从小都令人吃惊。这就是天资加勤奋的果实。”风震野漫步而来，眼中有着欣慰的笑意。
踏炎跟在后头，低声嗷叫，三瞳放光地看着风子奕。
“嗯，奕儿能有今天的剑术是三年勤苦练剑换来的。剑道一途，勤奋为基石，天赋悟性为砖瓦。基石打牢方能添砖加瓦，筑就参天广厦。”风子奕道。
风震野双眸迸射出两道精光：“谁教你的?”他忍不住了，连同昨日的疑问一并问出。
“奕儿时常梦到我的七色莲花以及一个自称无限剑神的人，他教我许多东西。”风子奕提早编造了一堆理由，选取两句应付道，目光干干净净。
果然，听到至尊莲风震野没再问，反而喝道：“你知错吗！”
“啊？”
“东方大陆虽是问天宗称霸，万千势力臣服，但也不乏阴暗之辈。出了问天宗你若不知藏锋难免保不了你安全！”风震野厉色道。
“哼！父亲不消说，藏着掖着不是奕儿。若奕儿的锋芒举世无双，且看天下谁来逆芒！”风子奕的眼眸比太阳还烈。
风震野震退数步呆望着朝阳。许久，他大喝道：“好！好！好！随你试锋于天下！”
“我教你修炼。”又过许久风震野说。
“不是明年吗？”风子奕正色道。
“为父可以做主。”风震野负起手。
终于要步入新的修炼体系了，风子奕凑近，怕错过一个字。
“道气是修炼基础，天地万物根本。道气生，天地万物生。万物通过吸纳道气入体转化为道力贮存于体内气海来修炼。道力是道气能量，因而也是天地间最强自然力量。对于普通人，道气一缕，可杀一人，道力一缕，可杀十人！”
“踏炎。”
踏炎跑出去，一会叼来一只猛虎。
风子奕对道力道气的认识其实比风震野多了不知几倍，可他还是专注听着。
“看好了。”风震野抓着无力反抗的大虎，左手大拇指朝虎头缓慢抵进，一丝丝白气凭空凝聚在指尖成小气团，指尖将气团抵进虎头。
虎头上的毛皮立即鼓起一个包。那包在短短几息间顺大虎经脉蠕走一圈便不见，大虎惨嚎着，歪头死透。
“这便是一缕道气的威力，换作一缕道力它会炸作血雾肉沫。”
风子奕点点头。
“道力或道气入常人身体将疾速游走经脉。经脉会被摧毁得一干二净，必死无疑。唯有强大无比的肉体才能引道气游经开脉化为道力而不死，无一例外。”
“炼体境是修炼第一层境界，分六重天：炼皮、炼肉、炼筋、炼骨、炼脏腑、淬经脉。”
“炼至皮肤刀枪不入，肉体似精钢，筋似千斤弓弦，骨骼可崩裂磐石，脏腑百震无损。”
“每重天对应相应方法与测试，通过测试即入下一重天。淬经脉放在引道气入体时以微弱道气淬炼，游走打开奇经八脉，再藏积与气海。道力充沛后引导其凝结成一条新经脉，叫做天脉，由此便是天脉境。”
风子奕听呆，这要炼到那年那月啊！
“淬经脉能打开阻塞，拓宽淬洗经脉，排除污垢，提高与道气的感应力和道力的亲和度，使经脉愈发完美。”
“经脉越完美的武修，道力流转越流畅，在同境界也越强。”
“这是两世共通的常识，贯穿任一境界。”风子奕烂熟于心。
“天脉境有九重天，一重天要结一条天脉，魂魄、精神力等亦随境界增长。各人所结天脉也有优劣，一般天赋越高天脉越强悍，你的七色至尊莲有先天优势。”
“那我到了天脉境岂不同境界无敌了！”风子奕傲然。
“还得看其他方面。你切记勿骄勿燥，世上从不缺强者！”风震野训道。
“奕儿谨遵教诲！”风子奕恭敬道。
“嗯。”还算降得住这小子，风震野微微笑着。
“天脉境之上是何境?”
“远着呢，你先炼好体。炼体时间长，有的人十几年，有的人七八年，你姐五年。汉廷界最快记录也用了三年。”
“谁?”风子奕双眼微眯，精芒闪过。
“西方大陆的人，不在圣地中，一散修。前些日子突破至天脉境。你不消理会，潜心炼下去便可。”风震野怕他较劲。
“三年?呵呵，我只要一天。”风子奕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。
……
晚上，风双儿房间。
“姐，我想好了，我要能隔道力但不全隔的灵器。自动催发的。”
“哪有这种灵器?你想干啥？”
“干正事儿，没危险。”
“避毒丹可以减缓道力流转，进而拖长毒力蔓延时间，勉强行吧。”
“你有多少都给我。”
风双儿素手轻抹，四个精巧玉瓶出现在桌上，风子奕通通塞进怀里。
“你可别拿着避毒丹去药园蛇谷玩命去，听到没，小屁孩儿。”风双儿说着，俏脸上滑落两颗泪珠。
“哦。”风子奕心虚地应了声。
“明天姐要离开宗门磨练去了。”风双儿哭道，风子奕的脸给揪得变形。
“父亲和我说了，”风子奕随她揪着，费力道，“明天我就不送你了，我要去演武场炼体。”
“你姐没炼体重要吗？”风双儿甩开手气看着他，眸子红红的。
风子奕为她拭去泪水：“你第一次出去，送你你更舍不得。”
“哼！小白眼儿狼，姐以后不理你了！”
“姐，我走了。”风子奕鼻子酸酸地冲出房间。
“一次服用不可超过一颗。”身后传来风双儿的叮嘱。
风子奕落泪默念道：“姐，原谅我要利用你此次出宗的机会。”
……
天边寂寥地闪烁着星光，凌晨时分风子奕提着木条跑来演武场，胸前鼓鼓地望了遍场上。
问天宗里每座山上皆设演武场与战台，供弟子练习及挑战。他是朝东跑到一山上的，场上皆是上百内门弟子，连夜修武。
体内有道力，可连续数年不吃不睡，日夜修炼再正常不过。
风子奕选个角落练起了剑式。
曙光初现时，长老山方向一黑点向北掠过天穹，风子奕起身去往问天宗道液池。
道液池又叫混元池，汉廷千百大势力觊觎的圣池，问天宗独有。传说洪荒时代一天外异灵陨落，一滴心血化成混元池，至今没枯竭。问天宗的强盛，极大程度上缘于混元池。
那巨型池子，装满了道力液体，长年涌动，随时开放，宗中弟子花费贡献值来换取进池吸收道力的时间。
本来一至九层对应天脉九重天，但一至九层早就没弟子去了，因为问天宗最弱弟子也超出天脉境。
“宗中弟子无论内外门都有贡献玉牌，做宗门任务赚取的贡献值主要花在道液池上，毕竟暂无道气道力比道液池浓的宝地。我算不上弟子，道液池对我的阻碍只是人为。而管事长老一般不会一直守池，父亲母亲则送姐姐去了。”风子奕笑了。
风子奕畅通无阻，为在风震野孙碧晴回来前他飞奔进山中。
山体内空间空旷，一个宽阔的**白液体池如沸水翻滚，仙雾氤氲。一巨石镇守其旁，刻着“混元池”三大字，笔力苍劲狂放，竟隐隐成一股威压，使人无力妄动！
他途中已不顾死活塞吞下四瓶避毒丹，此刻不管一群群弟子的诧异眼光，纵身跳下液池。
噗通！
“天哪，这人是谁，为何贡献玉牌没离体?难道他没有玉牌?”
“好像在长老山见过。”
“对，他丢下一木条。”
木条?
唰！
岸边闭目盘坐的龙千猛然起身，星目中乌光骇人：“你再说一遍?刚才跳下去的人留了一木条?”
“龙哥，怎么了?”他同伴站起。
人们全看过去，那弟子脸色难看，毕恭毕敬地把木条呈到龙千面前：“龙师兄，我亲眼所见的。”
“罗庭，快找我师母去，快！”龙千看见木条急吼道，一纵扎入道液池。
同伴罗庭意识到大事发生，化作残风而去。
修炼的弟子们全被打断，不明所以地看着。
别人不认识风子奕，可身为风震野首徒的龙千认识！
